第一章

清晨。
一群女子頭上戴著綴有金飾玉石的大拉翅,華麗的頭簪下掛著叮噹作響的寶石,在陽光下顯得益發珍貴閃耀。
女人們指甲上戴著的護甲套,代表其身分尊貴,不需處理危險繁重的事務。護甲套的模樣十分銳利,彷彿只要被它劃過,就會流出血來似的。
這群女子身著柔軟的絲質衣裳,上頭有金線繡花點綴其中;腳上則踩著讓人走起路來自然而然搖曳生姿的花盆底鞋,若不是宮女在旁攙扶,恐怕連走路都有點辛苦。
她們是皇帝的後宮嬪妃,身分十分尊貴,有專人服侍生活起居。
籠花貴妃所在的騰青宮有個花木扶疏的後花園,衣著十足華麗光鮮的後宮一行人,在宮女的攙扶下來到騰青宮後花園賞花。
騰青宮的主人尚未做好接受晨間請安的準備,後宮嬪妃們在等候的同時,三五成群聚在一塊,聊起正適合排遣這種無聊時光的話題。
「明天晚上陛下還會再翻籠花貴妃的牌嗎?」
其中一個後宮嬪妃問道。大家不約而同拿起扇子或絲質衣袖遮住嘴角,忍著不讓自己笑出聲來。這群濃妝豔抹的後宮嬪妃,嘴角掛著藏不住的笑意。
「怎麼會呢?即便是人稱集陛下寵愛於一身的籠花貴妃,明天也難逃被冷落的命運。」
「從陛下這幾天的龍顏看來,姐姐的預感應該不會有錯才對!」
她們咯咯笑成一片,和樂融融地談天說地。
她們的臉上泛著若隱若現的希望,綻放出如花般的神采。
入宮成為嬪妃已久的後宮女子們,一年當中數著日子等啊等的,就盼望有這麼一天,能夠得到一窺並親近陛下的機會。
其實皇上不常到後宮走動,就算偶爾來此,十次裡頭有九次翻的都是籠花貴妃的牌,籠花貴妃幾乎可說是集梨花國聖上的所有寵愛於一身。
後宮裡有許多年輕貌美的佳麗,但多數後宮嬪妃至今都未曾給皇上侍寢,只能年復一年以處女之身度日。這在視皇子如珍寶的皇室,可說是鎮日如履薄冰的情形,再沒什麼比這更危急的事了。
「除了明天,何時還能有機會服侍陛下呢?陛下如今也差不多該抱抱皇子了吧!」
「就是啊!總不能一直視而不見,拒人於千里之外嘛!」
皇室子孫必須興旺,國家才有安定可言,但皇族僅存的血脈只剩皇上一人,要是他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梨花國的血脈可就要斷在這一代了。
要是能夠誕下一名得以繼承皇室的皇子就好了,但皇上偏偏就是固執,不願召幸後宮。
目前宮中連個管理內命婦(內命婦:侍奉皇帝的皇后、妃、嬪等統稱。)的官都沒有,能夠說動皇上走一趟後宮的人,在梨花國內只有兩人而已。
一位是被當今皇上給寵上天的籠花貴妃,另一位則是籠花貴妃的親爹,也就是丞相朴濟文。
總歸來說,他們兩人絕不是那種會讓皇上去找其他女人的偉人聖賢。
其餘後宮佳麗只能暗自吞下眼淚,費盡心思拚命努力,就為了讓皇上多看自己一眼。不過,這群處境艱難的女子如今也有了一線生機。
「在這種時局被男人奪走聖上的寵愛可說是萬幸啊!」
「要是籠花貴妃是女兒身,這國家豈不真要成為朴家人的天下了!」
驚人的是,籠花貴妃雖然身為皇上的寵妃,但他竟然是男兒身。
即便朴丞相和籠花貴妃在宮裡宮外都獨占大權,但籠花貴妃畢竟身為男人,無法懷上龍種,為皇室孕育後代啊!唯有這群後宮嬪妃才能懷上得以延續皇室血脈的龍種,這完全是只有女人才能勝任的,她們是完成這件神聖大事的希望基石。
是故,後宮嬪妃和她們的家人無不虎視眈眈伺機而動,希望能得到懷上龍種的機會。
「可是陛下被籠花貴妃和朴丞相牢牢箝制著,我們怎麼有機會懷上龍種呢?」
一眾後宮嬪妃想起當今皇權式微,皇上並未握有實權,不禁輕嘆了一口氣。這群後宮嬪妃緩緩搧著手裡的扇子,強忍著鬱悶的心情,臉上的表情甚為憂慮。
明明是個無法誕下子嗣的男兒身,權力欲怎麼會這麼強呢?籠花貴妃擔心的是,若皇上也對其他後宮嬪妃傾注寵愛,自己手中握有的權力便會被分散,所以才牢牢箝制著皇上不肯鬆手。
「要是陛下對我們當中任何一個人的喜愛,至少有到籠花貴妃的一半,這件事才有戲唱吧!」
一切都怪宮裡的妃嬪人數太少。眾朝廷大臣無不爭相央求聖上遴選秀女,並試圖把自己的女兒送進宮中。
他倆一個是男兒身寵妃,一個是當今聖上──皇族目前唯一僅存的血脈。加上聖上目前尚無後嗣,看在一眾朝廷大臣眼裡,簡直就是可口誘人的獵物。皇上並未握有實權,他實在拗不過大臣們一再的要求,於是便在朴丞相的默許之下,再多遴選了幾名女子入宮。
「至少這是個大好時機,明天這個日子,就連籠花貴妃和朴丞相都使不上力,我們得盡全力放手一搏才行。」
「沒錯!」
露出溫暖神色相視而笑的一眾後宮嬪妃,眼神中透出一股毅然的堅決,她們早已有所覺悟了。就這樣,這群心懷不軌的後宮嬪妃肚裡藏著陰冷鋒刃,彼此手牽著手,內心卻勾勒著相同的欲望。
當中有個長相稚氣未脫的嬪妃默默走了過來,突然間補了一句:
「明天是什麼日子啊?籠花貴妃娘娘怎麼會淪落到被冷落的地步呢?」
她這一問,讓剛通過今年秀女選秀入宮,還在適應宮中生活的幾個新嬪妃,假裝不經意地悄悄靠了過來。
即便朴丞相交代過絕對不能走漏半點風聲,但這些出身顯赫世家的新嬪妃,怎麼會不知道明天是什麼樣的日子呢?
望著她們那渾然不知的純真表情,讓這群在宮中生活已久的後宮嬪妃重新體悟到朴丞相的勢力究竟有多麼龐大。
「呃……不清楚耶……」
反正只要在宮中服侍過陛下一段時間,自然就會曉得了,沒必要非得先告訴她們不可。佯裝不知情的後宮老鳥們掩起嘴角裝傻,畢竟競爭者可是越少越好。
此時,她們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清晰的假咳。
「咳咳!」
來者是負責貼身服侍籠花貴妃的總管尚宮。
她身著不亞於後宮嬪妃的昂貴絲質衣裳,外表看起來與其他宮女截然不同,就連妝點在她頭上的髮簪,和其他嬪妃的相比也都絲毫不遜色。
「拜見各位娘娘。」
嬪妃們的目光一望向總管尚宮,她便雙膝微彎行禮致意。
「貴妃娘娘才剛起身,請諸位稍候片刻。娘娘命奴婢轉達眼下騰青宮附近的後花園繁花正盛,處處爭奇鬥豔,諸位不妨前去賞個花。」
聽到總管尚宮這麼一說,後宮一行人紛紛拿出扇子或懷裡的手絹遮著嘴角,好藏起自己癟嘴的表情。在後宮裡品階僅次於貴妃的顏妃臉上堆著笑容出面回應:
「騰青宮的後花園可說是鼎鼎有名,沒想到參觀的機會就這樣不期而至了呢!請代我等謝貴妃娘娘恩典,也請轉達娘娘臣妾們會慢慢觀覽群花,請娘娘莫急。」
「是,娘娘,奴婢會代為轉達的。」
總管尚宮帶著安心的表情行禮致意,向一眾嬪妃告退。嬪妃們個個笑靨如花,熟練地藏起不滿的表情。
總管尚宮在後方遠遠望著一眾嬪妃朝騰青宮的後花園邁開腳步,這才安心地鬆了口氣。隨即,她慌忙地將目光轉向垂掛在通往貴妃寢宮入口的簾子,更加仔細地察看,生怕萬一有人從簾子的縫隙窺探到房內的狀況,神色簡直急到不能再急。
察看完簾子,總管尚宮左顧右盼環視四周,正好隨行宮女們也都已經全數退下了。總管尚宮放下心中的一顆大石,心想著好險,不料一個轉身向後才發現,原以為已經前往後花園的一名嬪妃,正站在寢宮門口。
只見品階等同顏妃的狄妃用扇子遮著嘴角,以一種耐人尋味的眼神望著總管尚宮。
「狄妃娘娘!」
總管尚宮心頭一驚,隨即收起一度瞬間失守的驚慌表情,連忙走到外頭迎接狄妃。
「我有話想轉達給貴妃娘娘才會留在這,應該沒有妨礙到總管尚宮辦事吧?」
「怎麼會呢?娘娘您言重了,別這麼說,服侍主子原本就是奴婢應盡的本分。」
「好,那麼可以幫我傳話給貴妃娘娘嗎?」
總管尚宮的個頭比狄妃嬌小得多,於是狄妃特地為了她側身歪著頭。在狄妃紅豔的嘴唇貼近總管尚宮的耳朵之前,只見總管尚宮文風不動,靜靜地側耳傾聽。
「叫他動作快一點!」
「……」
狄妃抬起頭,嘴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緩緩轉身走向後花園。她踩著腳下的花盆底鞋,發出咯登咯登的腳步聲,聽在總管尚宮耳裡顯得分外刺耳。在狄妃的身影走遠之前,總管尚宮腦中的小劇場已是百轉千迴。
「唉!」
她不自覺嘆了口氣。她也很想趕緊將狄妃的話轉達給貴妃,不過,這是不可能的。
「唉……」
這是因為籠花貴妃集皇上寵愛於一身,而相應這份寵愛,他自清晨時分就已飢渴難耐地撲向皇上,兩人如今正在行魚水之歡。
皇上的呻吟聲隱約自寢宮裡傳了出來,總管尚宮深深地嘆了口氣。
這時候的籠花貴妃可說是十分固執,要轉達狄妃所說的話應該很難。不讓他和皇上做到盡興,他是絕對不可能放人的。
皇上的皮膚十分白皙,在他白玉般的雙頰上還開出兩朵惹人憐愛的紅暈。儘管身為男人,但其纖細瘦弱的身形卻更勝女子,此刻的他,正被貴妃那布滿突出青筋的粗壯手臂環抱著,那纖細的手腕在貴妃強大的男人手勁下,氣力盡失。
嬪妃們咯咯的笑聲自寢宮外傳來,皇上不禁屏氣凝神起來。貴妃為了讓他安心,便差使總管尚宮把一眾嬪妃趕到後花園去。
即便如此,皇上似乎依然感到羞恥,於是哭著央求貴妃停下來。貴妃見皇上顫抖著身子,還一邊在意寢宮外的狀況,不禁低聲笑了出來。
耳邊傳來男人穩重低沉又厚實的笑聲,皇上緊咬著雙唇,身體不住顫抖著。
「陛下,您大可自在發出聲音的。」
「朕不要……你是存心要讓朕在後宮嬪妃面前顏面盡失嗎?」
「唉……陛下您老是動不動就說些違心之論。」
貴妃見皇上因礙於羞恥心而搖頭拒絕,於是便含住他的耳垂輕聲呢喃道:
「聽見嬪妃們的聲音,做起來豈不是更刺激嗎?」
皇上感受到貴妃呼吸的氣息就近在耳邊,臉瞬間漲紅了起來。貴妃覺得皇上搖頭否認的模樣很可愛,嘴角泛起一抹淺淺的微笑。
貴妃單手環抱著皇上的腰將他一把攬起,再將他的身子轉過來,好讓自己能夠看著他,接著在他的唇上輕吻了一下。
「你就是這麼可愛,我才會捨不得把你放下來啊!」
貴妃小心翼翼地讓皇上在床上躺下來。看著皇上不住顫抖的身子,金色的髮絲凌亂地四散在床邊,貴妃深邃的黑色雙眸中,充斥著慾望蕩漾的水波。
貴妃再次低下頭貪戀地吻著皇上微張的紅唇,連他的嬌喘都一併吞下。即便兩人一吻再吻,對彼此的渴望依舊無法止息。此時的貴妃慾火焚身,飢渴難耐。
「你別走。」
「貴妃……」
「陛下,明天也請您一如既往地寵幸我。」
在一陣激情過後,皇上還沉浸在性愛的尾韻之中,似乎聽不見任何話語。儘管貴妃的聲音聽起來是如此迫切焦急,然而對皇上而言,這些似乎都無關緊要。皇上只是逕自回味著方才的歡愉,享受著激情後的餘韻罷了。
貴妃臉上閃過一絲苦惱的神情,但隨即又收了起來。每年只要到這個時候,貴妃總是會緊緊地抱住皇上,抱得比平時更緊。每當他餓虎撲羊般地撲向皇上,對方總是會乖乖束手就擒,將手臂環繞在他的脖子上,全然接受。
畢竟一旦到了明天,貴妃至少會失寵個一天。皇上這麼做是為了安撫貴妃,這點貴妃心知肚明,皇上也是。
皇上單手理了理汗濕的頭髮,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陛下……」
「該接受嬪妃們的請安了,貴妃。」
皇上說話的聲音與平時無異,依然如此溫柔體貼。他懶洋洋地用帶著倦意的眼神仰頭望著貴妃,嘴角掛著一抹柔和的微笑。
儘管激烈的性愛讓他氣喘吁吁,但他並沒有責怪貴妃。不愧是梨花國第一寵妃。皇上如此寵愛籠花貴妃,對他自是相當寬厚仁慈。
皇上用他的臉頰來回搓了搓柔軟的被子,貴妃見狀便在他的唇上輕啄了一下。貴妃打算從床上起身,但一見皇上仰望著自己的金色眼眸是如此燦爛耀眼,胸口便湧出一股揪心的劇痛。
「啊……!煩死了。」
貴妃掩飾不住自己的焦躁,於是再次用雙手捧起皇上的臉頰,一口含住他的唇瓣,並順勢將舌頭送進他口中。
「嗯……」
被自己的後宮發動如狼似虎的親吻攻勢,皇上只是順從地接受,絲毫沒有抗拒之意。明日,將是皇上在一年當中唯一冷落他的一天,因此此時皇上才會寬宏慈悲地欣然接受,而貴妃自是恣意索求了。
皇上感覺腰部下方有股悶悶的頓痛感蔓延開來,便將貴妃強壯厚實的胸膛推開。
「啊啊!要坐起身子還真難。朕先在這裡稍事歇息,一會再自個兒靜靜離開。你先退下吧!」
貴妃沉吟了半晌說道:「那麼,妾身就先行告退了。」
皇上就像隻飽餐一頓的貓,先是伸了個懶腰,再拉好被子,接著便轉過身去了。即便貴妃不忍和皇上分開,亦不忍獨留他一個人在寢宮,但也只能邁開腳步退下。皇上獨自留在寂靜的寢宮中,用他迷濛的雙眼看著窗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梨花國聖上一直思念著過世的皇后。帝后真心相愛,卻以悲劇式的死別收場。即便事隔多年,兩人的愛情故事在梨花國百姓的心目中,依然動人心弦。
「唉呀!唉呀!該怎麼辦才好啊?
聖上悲痛的心一天天支離破碎,但他俊秀的臉龐至今依然如此亮眼啊!
就算聖上一再說『讓我隨妳去吧!』也走不了,才會如此心碎啊!
唉呀!唉呀!該怎麼辦才好啊?」
在皇后的喪禮上,年幼的聖上在所有百姓面前緊抓著她的棺木哭得哀慟逾恆,他哭喪的聲音被寫成一首歌,在百姓之間口耳相傳,凝聚了民心。
在一片寂寥靜謐之中,聖上獨自一人悲愴哭泣的聲音虛無縹緲地四散在空中,他那悲痛絕望的情感至今仍未消散,不禁讓百姓紅了眼眶。
今天是皇后的忌日。
這是全國上下所有百姓與聖上一同在哀傷的洪流中載浮載沉地掙扎,默默追思皇后的日子。
百姓將麻布放進鍋裡煮,接著在晴朗的好天氣把煮過的麻布拿去晾乾,做成喪服來穿。如果有不懂事的孩子興奮地打算在街上奔跑嬉戲,無論是孩子的爹或孩子的娘,都會不停責打著自家寶貝孩子的背,邊說道:
「皇后娘娘會循著陛下的哭聲下到凡間的,得閉上嘴別說話才行。」
啊!今日是梨花國舉國籠罩在憂愁之中,因而變得寂靜的日子啊!
眼見一大片烏雲混混沌沌地聚攏過來,百姓們難掩心疼之情,不禁搖起頭來。
「原還想著聖上今年忍了許久,結果終究還是潸然淚下了啊!」
一滴雨、兩滴雨……天公一下起雨,市集小店裡的民眾便紛紛走到街上,閉起眼睛淋著雨。
這一天所下的雨,是聖上的眼淚。
百姓們是這樣相信的,於是便朝著皇宮所在的方向行禮。而淋雨則表示他們和聖上痛苦與共。對梨花國的百姓而言,聖上就等同凡間的神祇,是金龍天子。
這個世界上的大陸板塊分為東大陸及西大陸兩大區塊,在東西大陸之間有一片巨大的海洋阻隔,海中還有漩渦,故東西大陸間幾乎沒有往來。
相傳東大陸的強國梨花國自古以來就是受到金龍祝福的國家,故沒有任何疾病與災害,氣候溫暖宜人,農地土壤肥沃,要論最適合人居住的國家,梨花國可說是數一數二的。
梨花國之所以如此強盛,都是拜皇族血統裡有著金龍代代相傳的祝福所賜。
唯獨皇帝才有的一頭華麗耀眼金髮,便是證明。在全國上下充斥著黑髮的帝國之中,只有皇帝是唯一能夠自帶色彩的存在。
即便梨花國皇族在出生時髮色與一般人無異,同樣都是黑髮,但在位皇帝一旦駕崩,後續繼任皇位的皇族其髮色就會神祕地產生變化,變成特有的耀眼金髮,這一頭金髮真可說是蔚為奇觀。
儘管目前皇室只是傀儡政權,但絕對不會發生叛亂的箇中緣由便是如此。因為代代相傳的神祕金龍力量仍然凝聚在皇族血脈當中。
倘若沒有金龍血脈,帝國境內將會疫病四起,帝國河山也將天翻地覆、動蕩不安。
未能傳承金龍血脈導致皇室崩壞的那一天,將是帝國滅亡之日。